“麻烦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她姐。”
不愧是小黑她姐，这两人有着极其相似的可爱面孔，但因为气质表情和胸部大小，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和小黑看起来总是非常可怜弱小的眼睛不同，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能从中看到自信和开朗，头发也整齐的扎成两束，搭过肩膀，落在胸部。嘴边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啊~是我讨厌的聪明人类型。
我再回头看了眼小黑。
嗯，贫瘠的胸部，可怜的表情，瘦小无力的身体，因为老板娘手艺不佳而剪的烂七八糟又有点毛糙的短发，同样是一个妈生的，这差距……
“主人，你刚才在拿我和姐姐对比吧！”
嘶，这货好像只有直觉不差。
我把手放上她的脑袋，左右抚摸，轮流压着她的两只猫耳。
“……会长大的。”
但这句话好像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
“唔啊啊啊啊啊！主人欺负我。”
说我欺负你，你还扑到我身上干啥呀。
小黑她姐看见想要把身上的考拉扯掉的我，捂住嘴轻笑了几声。
“两位能相处的这么融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呢，重新介绍一下，我是赫莉的姐姐，赫索。”
“咳，多余的废话就不用说了，把前因后果解释一下吧。”
上回书说到，我非常难看的撞上了城墙，好不容易把身子从墙里抠出来之后，在我欣赏我的身体留下来的形状完美的坑时，姐妹两感人的再会场景已经结束，然后不知所措的我被赫索抓到一旁人家靠墙的庭院里，从树叶掩埋的一个坑里钻进地下，穿过了城墙来到了外面，摆脱了士兵的追击，当然，不用她帮忙我也能搞定一切就是了。
赫索似乎和这附近的村子关系不错，把我们带到了最近的一个村子，喝着他们端上来的茶水，询问赫索为何会在城里扮成士兵，又为何知道密道。
“是这样的，被主人大人解救后……”
“等等！主人是只有我才能叫的，姐姐不要套近乎！”
“这真的是套近乎嘛……话说小黑你好热，离我远点……失礼了，你继续讲。”
看见我们愚蠢互动的赫索眯起眼睛，笑的更加开心，整理好呼吸后才再次开口。
“呵呵，我就知道把赫莉交给您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所以在做好准备后，我就踏上了回来的旅途，一边策划着进攻喀布尔城的计……”
“等！攻、攻啥，进攻这里？”
赫索挑起眉毛，露出疑惑的眼神，然后又马上变回笑眯眯的脸庞。
“难不成你们觉得我不知道喀布尔村长的阴谋？”
“我明明没有告诉姐姐，被运向阿瓦利隆的时候和别人也在不同的马车，为什么姐姐会知道。”
“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大概……嗯，三年前吧。”
““三年！””因为这意料之外的展开，我和小黑都惊的合不上下巴。
“当年我去别村交易时，有一群调皮的小孩说发现了通往城里的密道，我一时好奇就跟着去了，就是我们刚才通过的那里。那时拥有藏有密道的庭院的人家刚好是认识的人，他们村在几个月前搬进了城内，是他们告诉我，他们以把十个有加护的孩子送去人类的城市为代价入住了城内，我就是在那时知道的这事。”
“他们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吗？”小黑带着悲伤的神情问道。
“嗯……只能说，担心的人和已经放开的人，各占一半吧。”
“可以理解呢。”在小黑激动的发问之前，我说出了这句话，“小黑你可能不知道，在一些贫困的村子，把自己的孩子卖给路过的奴隶商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奴隶一开始就是这么来的。”
“怎么可能有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
“有的，”我回想着半年前因为任务而路过的一些村子，“就算继续养着也迟早会饿死，卖出去至少让孩子能够活命，而且还有可能碰上地位高贵、或心地善良的主人，过上更好的日子，村子则少一张吃饭的嘴，得到不少的金钱，有时甚至会由小孩子自己提出把自己卖掉来度过艰难时期。”
“为什么，会有这么残酷的事情……”
赫索露出一副慈母般的表情，把小黑拥入怀中。
“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更加残酷，但是赫莉，你要听好了。如果村长不做这些事情，不仅不能让人口增长速度过快的喀布尔人民吃饱肚子，而且幻骑士越来越多的喀布尔迟早会成为周边诸国的眼中钉，如果展开战争，一定会有更大的损失，甚至让喀布尔就此灭亡，就算能暂时避免战争，周围也绝对会有虎视眈眈的盗贼团像老虎一样盯着我们这些肥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村长做的事并不是错误的，甚至是必不可少的。”
小黑挣脱赫索的怀抱，用噙着泪水的愤恨眼神看着姐姐。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所以姐姐你就选择加入他们吗！”
“别激动傻瓜，相信你老姐。”
我和赫索对视，明明没见过几面，我们之间却好像心有灵犀。
‘你还有话要说吧。’我试图这么传达，赫索点了点头，用严肃的眼神回击小黑。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一切是错误的，虽然现在我还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错误，以葬送无辜孩子的人生为代价，换来短暂的和平，以改写人们的思考，维持虚伪的秩序，抛弃兽人的尊严，获得一时的温饱，用来保护民众的城墙却成了自身的牢笼，我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答应你，绝对会让这样荒诞的现实改变。”
“姐姐……”
“我还以为你是更加合理主义一点的聪明人，没想到也会抛出这种壮言。”
“您太抬举我了，能让赫莉高兴的世界，再无谋，我也会去尝试。”
天才的白痴处世法吗……哼，受教了。
“为了我的这个天方夜谭，我花了两年世界策划，在周围的其他村子募集了900名志愿者，和渗透进喀布尔军队的80名内应，还有大家辛苦挖出来的遍布城市的17条密道，现在正是崛起之时！”
噗！你那还叫无谋吗！
“别的不说，你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混到了队长的职位，还对这么多人发号施令？”
“诶？我并没有渗透进内部，只是一直在做着策划，而且我昨晚才刚到达这里，这身衣服是我在毁掉的城墙边一个昏倒的士兵的，但运气不错，刚好当上了百人长，就利用兵力把你们引诱到密道旁边了。”
一般来说假扮士兵抽到了队长是运气不好才对吧！
啊——完了，这家伙不是正常人，绝对不是。
“姐姐，为什么当初已经知道这些事了，却从来没有告诉我呢？如果能早点说出来的话，我们村……我们就不会变成这个下场了啊！”
“我不能说……尤其不能对你说，”赫索视线游离，满脸沉痛，“我不想让你们担心，而且就算说了，不仅没有帮助，还会容易暴露。但是……我太自信了，我一直以为我居高临下，能掌控全局，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些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但一切都太突然，毫无预兆，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夜晚，可当我捂着疼痛的脑袋睁开眼时，我已经身处牢房……对不起，这只是借口，我什么都没做到。”
然而听到姐姐坦白的小黑并没有释然，把越来越苦涩的脸庞埋进赫索的胸膛，随后抽动着肩膀，用含糊不清却又深刻的声音哭诉。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明明姐姐你已经尽力了，但是我……唔啊啊啊啊啊是我害了大家，”小黑霎时流下豆大的泪珠，吸着鼻涕说出意义不明的话，“要是我没去偷听村长说话，要是我没告诉别人，只要我被抓走就行了，大家、村里的大家也不会死，明明是我害了大家，害姐姐落到跟我一样的遭遇，为什么要向我道歉，错的、错的是我啊啊啊啊，我这样的坏孩子还有什么资格质问一直在为大家着想的姐姐，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对不起……”
啊这么说来确实，如果小黑当时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顶多只会让十个小孩从城里消失，揭穿了阴谋的后果却是这样惨痛，但即便如此……
我的心中有一股无名的火气燃烧起来，和当初相遇时一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莫名的不爽，想让她重获自信，想让她从过去的泥潭挣脱出来，这种想法渐渐充斥我的大脑。 我把小黑强行从赫索的怀抱里扯出来，拉过她的手，把脸几乎贴到要接吻的程度，眼中互相倒影出各自的脸庞。
“白痴，你做的没错！不准再这样自责，我，这个牛逼的我来向你保证，你做的很好，问心无愧，所以不必后悔，也不准去思考什么狗屁‘如果’，虽然你又弱又没用又爱哭，但我能以你的这个举措而自豪。”
因为说了一句话，在生死关头都不会紊乱的呼吸现在渐渐变得无规律并急促。
“看着我的眼睛，我喜欢的不是我眼中此时这个留着眼泪挂着鼻涕的胆小鬼，而是能在断头台上挣扎的你，我喜欢的是你那像我一样的顽固又不屈的眼神，懂吗！”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只会拖大家的后腿……”
“你的不幸是因为你的弱小，我曾经这么对你说过，但现在还来得及，把眼泪收回去，让它附在心脏上结成冰，到你复仇的时候，再让它变成血流出来，这就是变强。就算是你现在所拥有的快要溢出来的悲伤和愤怒，那也是力量，所以，给我忍着，把眼泪和笑容，都留在开心的时候。”
小黑好像被佩恩的气势震慑住，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主人眼中映出的自己的脸。
“我做不到主人那样的坚强，所以，忍不住的话，能让我、在主人怀里……稍微、稍微的哭一下吗？”
“……如果只是一会的话，没问题。”
赫莉像感到羞耻一般，挣脱开，转过背，用手臂抹掉脸上的泪水，把衣领提起擦干脸颊，然后带着满是泪痕又充满决心的脸。 “主人！我、我想变强，我想让袭击我村子的人付出代价！”
“这样就对了！跟我来，你姐被救出来的现在，已经没有可以顾虑的东西了，让我们在那狗屎城镇大闹一番！记住！那里面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不是混蛋就是助纣为虐的混蛋，还有毫无反抗轻轻松松被洗脑的白痴混蛋！由你来把那些毫无意志和思想、浑浑噩噩度日的白痴打醒，记住了没！”
“是！主人。”
“把衣服脱了。”
“是！……诶诶诶诶诶额！”
“这是昨天晚上你睡觉时我特意为你搭配出来的组合，勉勉强强在你的赋性允许值内，以你现在的基础已经是极限了。武器是拳套，不会武器的话打架总会吧，看不爽的话靠气势揍下去就行了。”
“我知道了，总之就是靠气势对吧！那密道在哪呢？”
佩恩一拳揍上小黑的头。
“白痴！都说了靠气势，当然要打一个热烈的招呼，好~我临时决定，把城墙全都拆了吧！”
“是！不愧是主人！”
看着已经把剑架在肩上的气势汹汹的佩恩和边走路边空挥着拳头的赫莉，赫索露出无奈的微笑，学着赫莉用手臂擦过眼睛，这种和她形象不符的粗鲁动作。
“成长了呢，赫莉……不行，我也得振作，可不能被妹妹超过了，”她站起身，向另一栋房子走去，“听我说，聚集现在30分钟内能聚集的周围村子的最大人数，把后天的计划提前，先前的佯攻战术作废，让所有人从最近的地方向喀布尔冲。”
“诶，不等待来自角坷的两千军队吗？而且密道也没法一下涌进这么多人，不是说要慢慢渗……”
“不需要了……马上，喀布尔的牢笼就会消失，虽说主人超脱常识，但我可爱的妹妹也不是泛泛之辈，没有任何人能阻挡认真起来的赫莉，就连我……届时会有人开始一场祭典，记得留下几个人嘱咐明早赶来的军队，呵呵，我想想，就告诉他们……”
——你们只能准备庆功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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